如何理解「迟来的正义非正义」（Justice delayed is justice denied）这句法律格言？

作为法律格言，被延迟的正义是被拒绝的正义。从句法角度看，正义Justice后置的限定词均属于被动态，delayed是被延迟的意思，应当指实质正义被司法程序以及司法以外的因素延迟（特别是人为的干扰因素），denied是被拒绝的意思，应当指渴望得到正义的当事人或社会大众拒绝本应及时到达而被非法延迟的正义。然而，无论是被延迟的正义，还是被拒绝的正义，都属于正义范畴，不属于非正义范畴。将这句英文格言译为"迟到的正义非正义"是不信实、不准确的。

我觉得这句格言的宗旨不是强调法律的效率或正义的时效，而是强调司法系统的独立（不被法律以外的因素干扰）和审判活动的效率（不被法律以外的因素延迟）。

无论是实质正义还是程序正义，正义总是在当事人合法权益受到非法侵害之后才开始启动的，但这种情况不属于正义被延迟。因此，不能说所有的正义都是注定要迟到的。但是，正义最终能否得到伸张，往往受多种因素影响。政治特权的强制干预，社会舆论的情绪喧嚣，往往是正义被延迟的重要非司法因素。司法系统的办案资源与审判效率，检察官或法官的判案经验或舞弊行为，证据收集的难易程度，这些都是正义被延迟的主要司法因素。

正义一旦被人为延迟，其价值势必大打折扣，甚至被当事人或社会大众拒绝。然而，这决不是"从重从快"审判的正当法律理由，而是正义本身存在的价值吊诡，是人类司法理性的价值限度。正义总是在不法侵害发生之后才慢慢启动并有可能最终到达，受害人最后得到的法律补偿或司法赔偿总是无法完全修复其所受到的财产侵害或身心伤害。

最后，我觉得这句格言旨在激励司法人员竭力排除干扰、积极伸张正义。它并不是对正义价值本身的质疑。

来源：知乎 www.zhihu.com
作者：祁润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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